玄部落

あなたは偉大なまたは少し普通の人であってもよく、あなたの人生は、道路を滑らかに、または多くの浮き沈みを経験してきてもよいです。しかし、任意の時間は、あなたが自分の責任を忘れることができない、我々は適切に自分自身を治療する必要があります

穿過太平間

我小時候住在爸爸單位的家屬院裡。

這是一家小醫院,佔地面積不大,那時候的門診樓,住院部現在看起來應該是又小又舊了。

醫院背靠山,山下一條小溪,是我們經常去玩的好地方。醫院的大門靠街,要從大門去小溪,只能繞很大的一個圈子,估計要2里路吧

。所以偷懶而又膽子大一點的小孩要從醫院後門走的。

其實也不是後門,而是太平間。

太平間的有兩個門,一個通到醫院的後場院,一個通向牆外的小溪。

那時候,後場院的沙子堆,看門大伯種的胡蘿蔔、玉米等等都是我們的寶貝,潺潺流淌的清澈淺顯的小溪更是給我們帶來了癩蛤蟆,蝌蚪,蝸牛,蜻蜓等等數不勝數的樂趣。

可是要得到這種樂

趣很多時候需要壯著膽子穿過太平間。像我可以壯著膽子過,但是有些小女孩就不敢了,比如和我一樣大的小花。

到現在我還老想著小花,和我那美麗的、無憂無慮的7歲夏天以前的童年。

7歲夏天那是我上學前的最後一個夏天。

其實在7歲的我的眼裡,太平間已經顯得很普通了,裡外兩間,光線也不陰森,就是因為靠河,所以地面很潮濕。

每間房間都砌著幾個水泥檯子,和太平間的牆面地面顏色一樣,都是未經粉刷的水泥灰。

水泥檯子的高度就和家裡的床一樣,就是比床窄,只有60公分左右吧,對於一個不會翻身,不會動的死人而言應該夠了。

太平間一般是空的,偶然會有個檯子上一動不動躺著個蒙著白布單子的人。

僅僅是那露在外面的垂下來的一隻胳膊或者沒蓋好的腳就足以讓我們小孩子心驚膽戰。太平間因為"他們"的存在而顯得和別的房子不一樣。

7歲的我在小孩子中算膽子大的了,我往往成為闖太平間的頭一人,如果沒有死人,那麼所有的小孩會一湧而過,若有死人,只能是像我這般膽子大一點的小孩過去玩,其他小孩要麼不甘心的回家,要麼繞一大圈走過來,可是等他們走過來,遊戲規則已經產生,就不得不被排除在外了,更何況膽子小的話還要繞一大圈才能回家。

在他們不甘心又害怕的眼神裡,我們越發顯得得意起來,穿過太平間也顯得不是很恐怖了。

時間長了,就幾乎每個小孩都有穿過太平間的經歷了,除了小花一個人。小花是那種膽子特別小,聽見狗叫都打哆嗦的小女孩,她身上還有所有小女孩的通病,愛哭鼻子,假乾淨,臭美愛打扮等等。

小花常常因為太平間裡又有新人了而不敢過,這時候她常常會求我:"李強,給我帶個蛇果吧""李強,摘幾片絲綿樹葉子【注1】給我吧,我小人書借你""李強,給我帶罐頭瓶蝌蚪吧,養大了給你"……等等、等等。

我從來沒有見小花哪一次敢過太平間的,所以我經常取笑她,而且信誓旦旦的給小夥伴們說:"她小花要是敢過一次,我給她當馬騎,做僕人",這時候小花的小臉會漲得通紅,有時候急了會說"好,李強你等著",但是從來沒行動。

我就更得意的說,因為我覺得小花臉紅的時候真好看。

7歲夏天那年醫院裡出了一件事,有個護士跳樓了,很多人看見她從辦公樓的6樓頂上直直落下,穿著鮮艷的紅裙,劃出一道鮮艷的線。

跳下來人就死了,事情在現場處理了一下就直接把人抬進太平間了,一大群好奇的小孩探頭探腦的去看了,她的紅裙子掛在單

子外飄啊飄的。這個護士我們都有點認識的,叫林小麗,她的紅裙子也是我們常看到的,現在她死了,我們突然覺得對死亡有了點概念。

沒一會兒,我們一群小孩把道聽途說的話湊在一起,已經基本上知道她自殺的原因了。

林小麗喜歡上了醫院的一個小伙子,這個小伙子是個老醫生的兒子,叫張明。

可惜張明不喜歡他,林小麗就自殺了。

我認識那個張明,他對我們小孩都很好,人個子很高,也

很帥,心很軟的,我們知道他不喜歡醫生的活,他爸爸讓他考醫大都沒去的。

我想,林小麗是個護士估計張明所以不喜歡她吧。不過這中間小孩又能猜出些什麼?

所以過一會我們就不去想這什麼愛恨情愁了。我們發愁的是林小麗居然是個孤兒,沒有什麼親戚來

認,醫院要等兩天看看她還有什麼親人沒有,然後再辦喪事,也不能等長,因為人在太平間要臭的。

這兩天我們想去小溪玩的話就要和林小麗打個照面,我心裡特別害怕,因為我認識她所以更害怕,還有她的紅裙子飄啊飄的太觸目驚心了。

照例,吃完中飯,小孩們在後場院一個接一個的出現了,太陽很大,但是也擋不住我們想出來玩的願望。實在太熱了,冬娃兒和張軍把背心都脫了赤著膊。

我們東玩西玩了一會兒,始終好像提不起精神,我知道大家其實都很想去小溪,那是夏天的天堂啊,但是

有林小麗在,大家今天特別膽怯,沒有敢站出來說話的。

小花卻顯得很開心,她拿著剛剛摘的酸酸草對我說"李強,你嘗嘗,很酸的,會出很多口水的",我不耐煩地看了看那幾片酸酸草,太沒意思了,我才不要吃這個,不過看在小花的面子上我還是胡亂往嘴裡塞了幾片,吃了才想起來問問:"你洗過沒有啊?"小花說:"我當然洗過了,剛才上面還有泥呢。"然後她指了指摘草的那邊,緊接著就聽見張軍大喊起來:"這裡有血!"我們一愣,然後幾乎所有人就順著小花的手看見草叢裡斑斑點點的分佈著血跡,因為血發黑,又在草中所以只看一小塊的話不容易發現的,小花肯定也沒注意當成泥了。

我腦子中"轟"的閃過了"林小麗的血"這幾個字,呆住了。過了一會兒,我看見小花那煞白的臉,心中升起了很強烈的厭惡感,我理也不理他,一揮手:"有什麼大不了!誰跟我去小溪?"孩群中立刻起了一陣微微的興奮的騷動。

我帶領著一群小孩穿過了太平間,我不敢看蓋著白布的林小麗一眼,心裡一陣陣的陰涼感覺不停的衝擊我的頭,我覺得頭突然有點疼。大家也都不敢看林小麗,大家故意大聲喧嘩著,扭過頭去看被孤零零落下的小花,顯得幸災樂禍的樣子。

好像這樣可以驅趕心中的恐懼。

孩子畢竟是孩子,當我們穿過太平間以後,大家很快的把這事情忘在腦後,開始瘋玩,我們比賽在小溪的底上爬行,打水仗,在水底找寶貝,從高高的梯田邊沿往下跳,累了就躺在大槐樹的綠茵下,放一隻小螃蟹在肚皮上爬,給自己撓癢癢。

今天我還在河底撿

了一條亮閃閃的鏈子,我想剛才對小花太凶了,這個她可能會喜歡,我的頭不痛了,覺得大太陽曬著也很愜意。小溪是那麼清澈,潺潺的歡快的流淌著,它是我們歡樂的最好見證者。

就這樣,我們一直玩到快吃晚飯了,太陽也失去了它火辣辣的氣焰,大家也都累了。陸陸續續的,不停的有人因為肚子餓或者聽見大人在後場院裡面喊就走了,人越來越少,也就越來越不好玩了。

終於,在我憋了很長一口氣把臉從水裡抬起來才發現我的比賽對

象冬娃子也走了,小溪突然靜了下來,只剩下我一個人呆呆的立在水中,一種強烈的恐懼油然而生。

當只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膽顫心驚的走出太平間以後,我覺得快要我的神經快要崩潰了,就在這時候我看見了小花,她還沒有走,站在那裡,有點焦急的看著我,臉上還帶著做了錯事扭捏而尷尬的表情。我的心裡產生了一種小孩子自己也說不清楚的複雜感情。

我煞白著臉看著小花,小花也看著我,我半天才說出一句話:"小花,你怎麼還在這兒,咱們回家吧"。

小花大概從來沒有見過我嚇成這樣,她小心翼翼的走過來看看我,確定我沒有什麼事情以後就開始咪咪笑起來,突然小花眼睛一亮,她看見我手裡抓住的一條鏈子了,一條銀光閃閃的手鏈,不知道是什麼材料的,我一愣小花已經把鏈子拿過去了,對著光線晃了晃,說:"李強你在哪裡撿的?

好漂亮啊",然後就用一種渴望的眼神看著我,透著點不好意思,我的頭突然很疼很疼,支支吾吾的說:"給你吧,我在小溪裡撿的,好像還有一條……"小花聽了非常高興說:"我們過去把那條也撿來好不好?

這麼漂亮"我看了看太平間的門,堅決的搖了搖頭說:"我不去了,你們女孩子才喜歡這種玩藝,我又不喜歡"小花很失望,看得出來她非常非常喜歡這條手鏈,不住的懇求我:"李強,幫我撿來好不好,好不好嘛~"我低著頭拚命搖頭,小花可能突然覺得我怎麼變得這麼不可理喻,這麼生硬,終於忍不住提高了嗓門:"你上次弄丟了我三本《丁丁歷險記》,我還沒讓你賠呢"。

她的話音剛落,我的頭劇烈的疼痛起來,我忍不住喊起來:"要去自己去,頂多我陪你!"小花嚇了一跳,也有點生氣了:"去就去,這麼小氣,跟我去,我要是去了你說了以後聽我的!"我腦子中"轟"的一下,我想:"壞了!"。

那天和小花走出太平間太陽已經完全沒有了,開始起了陣陣的涼風,已經可以聽見有的家長在院子裡罵自家還不回家的小孩。我還是乖乖的跟著小花送她回了家,小花進門以前對我揮了揮兩隻胳膊,上面有兩條銀光閃閃的鏈子了,她緊緊盯著我說::"李強,你一定要聽我的"我沒吭聲,看她進了門拔腿就往家跑。

從那天開始我就乖乖的成了小花的奴隸了,小花說什麼我就聽什麼,為此小夥伴們都嘲笑我,我生氣了就和他們打架,但是從來不解釋我為什麼這麼做,我只知道我不能說,為此冬娃他們也懶得理我了。

這樣一來,我就越發顯得沉默,每天只是小花去哪裡我也去哪裡。

一次我撞上了張明,知道七一醫院的黨支部組織活動中還安排了一個兒童活動,給醫院的小孩發糖和小人書,小人書都是關於老山英雄,雷鋒這些的,我特別喜歡打仗的小人書,小花也很積極。

張明是幫忙的,他給我們發東西,因為我和小花去得早他就笑瞇瞇的讓我們先挑。

小花挑來挑去的拿了兩本去問張明哪本好,我跟她說你該拿哪本她聽也不要聽,小花把手舉的高高的,把小人書都伸到張明鼻子下面了,袖子縮起來,露出了亮閃閃的兩條手鏈,張明看見了,整個人突然一愣。

張明沒有愣多久就又笑瞇瞇的了,他問小花:"你的鏈子好漂亮啊,怎麼還有兩個啊?"小花緊緊看著張明,興奮的說:"是呀,我有兩個,你喜歡不喜歡,我送給你一條"張明搖了搖頭說:"我很不喜歡這種東西"笑容就冷了。看得出來,小花很失望,我望著小花和張明,心裡難受極了。

小花還是露出勉強的笑容,用甜甜的聲音說:"張哥哥,你幫我看看哪本好吧"看得出來張明隨便指了一本給小花,但是小花立刻放下另一本,把挑好的那本緊緊抱著,帶著小女孩幸福的笑容。

我轉過身,心中充滿了孩子氣的悲愁和強烈的恨意。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沒有發現手裡的小人書皮都被我捏破了。

爸爸帶我去張叔叔家玩,張叔叔是張明的爸爸,他們就醫院和醫學上面的事情聊得很熱烈,我就坐也坐不住,東遊西蕩,鑽進了張明的房間,爸爸生氣的喊我出來,張叔叔笑著說,小孩子讓他聽我們說話有什麼意思,看看你張哥哥有什麼好玩的沒有。

我也不願意出去,因為我看見張明桌子上擺著一張照片,一個女孩子的照片,不是林小麗,當然更不可能是小花,這個女孩子和林小麗差不多大,皮膚白白的,笑起來很好看。

我還偷偷看了張明的抽屜,看的時候心裡害怕急了。過了一會兒,爸爸叫我,我慢慢從屋裡走出來,跟在爸爸後面回家了,連再見也忘記和張叔叔說。為這個,爸爸又罵了我一句。

爸爸帶我回了家,一進門媽媽就說我:"你爸去和張叔叔談工作,你湊什麼熱鬧!纏人精,馬上上學了,看你還不收心!"媽媽一邊數落著我,一邊就扯了我一下,我的懷裡"啪"的掉下來一個綠皮的本子。

我一下子嚇得不能動了,爸爸一看勃然大怒,拎起我狠狠的打我,一邊打一邊罵:"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拿別人的東西!看你還敢拿別人的東西!"我號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掙扎,媽媽疑惑的看了看那個本子"張明的日記?

強強拿這種東西有什麼用?"媽媽眼睜睜的看著爸爸打我打到累,我的嗓子哭到最後連一點點聲音都沒有了,只是無聲的張大嘴乾嘔,眼淚嘩嘩的流著,臉憋的通紅。媽媽不像以往那樣來救我,她和我都知道我這次的錯誤太嚴重了。

爸爸打我打到手軟,媽媽終於忍不住了,說:"強強也不認識字,拿個本子也許就為好玩呢?

他也不知道這個東西很重要,恐怕還以為是小人書呢。"爸爸喘著粗氣說:"別人家的一根針都不能拿,我就是讓他記牢!"爸爸終於停止了打我,我渾身疼痛,還在張大嘴巴拚命的大聲抽泣,爸爸又對我吼了一聲:"不許哭!給我送回去,給人家道歉!"在爸爸的吼叫聲中,媽媽驚叫了一聲,看著我突然倒在地上。

我住院了,因為哭的時間太長,造成了氧中毒。小花第一個來看我,她一看見我就問個不停,你怎麼樣了,好了沒有?我扭過頭不理她,她就乾脆趴在我的枕頭上緊緊看著我,我的頭又開始劇烈的疼,我沒好氣的告訴小花我很不怎麼樣,當然沒好。小花還是趴

在我的枕頭上緊緊盯著我,我不禁呻吟起來,恨不得離她遠一點。

這時候張明來了,他笑瞇瞇的走到我床邊,我覺得羞愧到了極點,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

張明和我說沒關系,他笑著說還好你不認識字,我可是有國家機密啊。小花立刻問:"什麼機密啊?"張明哈哈笑起來,突然他跳起啦一把拉開了小花,說:"你別趴這裡"小花嚇了一大跳,她的手腕子被張明都拉紅了,眼淚快要掉下來,我們才看見小花壓住了我的輸液管,結果我的血倒流回管子好大一截。我這才覺得胳膊疼了。

張明的臉色突然發青了,那麼明顯而強烈,我們嚇得不敢說話了,看著他直直的走了出去,我和小花兩個互相看了看,不明白為什麼。小花又開始折磨我,說些怎麼那麼笨,那麼蠢之類的話。

不久我就出院了,出院以後小花叫我到小溪邊去,有事情和我說。

就算我心裡有100個不情願也得乖乖得去。我和小花來到了一段有壘堰的河段,這個河段加了一段壘堰之後變深了許多,水流從壘堰上滿過去就又是很淺的溪道,壘堰其實就是一個小型水壩,是溪邊的農戶方便打水用的。

我不知不覺慢慢從壘堰上面走過小溪,這樣其實很危險,水流有衝擊力,腳下很滑,而壘堰只有一塊磚那麼寬。小花看我走了過來,眉頭皺了一下,也走上壘堰,以前的小花從來不敢的,但是從她那次撿鏈子以後就大膽多了。

小花沒有走幾步,就一聲尖叫失去平衡,我看見她搖擺了幾下就落入了深水之中,對於小花的小個而言,水完全淹沒了她的頭。小花在水裡拚命掙扎起來,她的兩隻小手在水上亂揮,腦袋一沉一浮完全不能呼吸,當然也不能喊出聲。

我嚇壞了,但是,鬼使神差

的我卻沒有喊救命,我的腳很軟,心中恐懼至極,我的頭又開始疼,非常非常的疼,從來沒有這麼強烈過,我和這種疼痛抗衡著,呆在那裡一動也不能動,終於我忍受不了了,轉身大喊大叫,飛快的奔跑起來。

我淒厲的喊聲很快引來了人,大人從神色驚恐的目

光渙散的我嘴裡什麼也問不清楚,等他們找到小花的時候,小花已經溺水身亡了。

醫院因為死了小孩,氣氛變得嚴肅悲傷,各家的大人都在警告自己的孩子,絕對不許做危險的事情。那些和我一樣走過壘堰的孩子都收到了重重的警告和責罵。媽媽很擔心我卻沒有罵我,因為她看得出來我受了巨大的打擊,變得有點呆呆的了。不過她把我看得

比較緊,不再讓我去小溪去玩了。但是,趁媽媽不得不去上班,我溜出了家門。

我一口氣跑到了山上,往地上一趴,放聲大哭起來。多少天的壓抑和悲憤終於找到了宣洩的時機。我一直哭到天昏地暗,我這輩子的眼淚都在這時候流乾了。那是一個孩子所能背負的最大的恐懼,但是卻根本沒有人能夠分擔。

沒有人看見,小花死的那天正午,日光很強,曬得人皮膚發疼,就是我,一遍一遍在壘堰上摸索著來來去去,不時的檢查著些什麼,當我走後,壘堰上有幾塊石頭已經被我放上了帶綠藻的石頭,因為這樣可以更滑。而我記下了那幾塊石頭的位置。

然後,只需要有意無意的走過去,我知道,她會跟上來的。

我不知道我這樣做是為了誰?為了誰?我心中掙扎著,我想這輩子也不能有答案了。

誰也不能給我答案,因為只有我,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林小麗死的那天發生了什麼!每天晚上林小麗那張血肉模糊的臉都會來拜訪我,讓我頭痛欲裂,一遍遍在夢魘裡痛苦的掙扎叫喊。

那天當只剩下我一個人走進太平間想回醫院的時候,我看見了林小麗!她望著我!是的,她的兩隻眼睛黑洞洞直勾勾的看著我,半個腦殼摔碎了,塌陷成奇怪的形狀,發黑的血粘住了她的頭髮,讓它們變成一縷一縷的,黑血從縷縷髮梢慢慢滴下來,在她的裙子

上洇了一大片。

我完全被恐懼懾服了,動也不能動,就這樣呆呆的和林小麗對視。因為她是坐著的!

林小麗突然咯咯咯的笑起來,她刺耳的笑聲使人頭皮一陣陣發麻,我的皮膚和內臟都起了強烈的針刺的感覺。"小孩兒,別害怕,我知道你是嚇不死的,你的魂魄呀,都好好的在我手心捏著的呢,我知道你沒有嚇得魂飛魄散"林小麗邊笑邊說,她的頭髮夾著粘稠的血液在她的笑聲中晃動,反射著忽閃的詭異的光。

林小麗緊緊盯著我,我突然覺得頭很疼很疼,林小麗看著我扭曲的表情,撲哧一笑,露出血肉模糊的牙床,被牙齒磕碎的舌頭碎塊帶著粘血從她的下巴滑下來。

林小麗不再盯著我看,我好像突然起死回生一樣松了一口氣,林小麗慢悠悠的說:"很有效是不是?多虧你喝了我的血,又不知道從哪裡偷了我求的寶貝"我狂喊:"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喝你的血,我也沒有偷東西"林小麗猛的盯上我斥道"那你手裡捏的手鏈子哪裡來的?"我哇哇大哭:"我河裡撿的,我撿的,我沒有偷,還你,還你"林小麗微微一皺眉"河裡撿的?"捏住自己的手腕子一沉吟,我看見她的手腕上有個和這個一模一樣的手鏈子,隨即林小麗狂笑起來:"這是天意!

你吃了帶我的血的草,又剛好撿到我廟裡求來的護身符,才能讓我生魂不散找上你,哈哈哈哈,真是老天送你來幫忙我,總算我還能問個明白!"她瞄了一眼戰戰兢兢的我說:"跟你說什麼,小孩你也不明白,去把外面那個小姑娘叫進來"我一愣:"小姑娘?"林小麗不耐煩的說:"不就是周家的那個姑娘麼,快去!敢不聽話看我怎麼收拾你!"我的頭在林小麗的盯視下開始疼了,我委屈的哭了"小花早走了,她不會願意來的"林小麗故做溫柔的笑了"你不是有鏈子也給她麼?看姐姐這裡也有一條阿,姐姐想送給她阿,反正姐姐也用不著了,乖,快去"我腳下突然生出了一點力氣,底著頭匆匆跑出了太平間。

就在我出了太平間以後,我發現小花在等我!我恍惚著,這些都是做夢麼?小花看起來什麼都不知道,連我大喊大叫也沒有聽見好像,這不可能阿?一定是做夢,我可能剛才睡糊塗了,不,我不能帶小花去,太可怕了,我要和小花趕緊走!我讓小花和我回家,但是已經遲了,林小麗又控制了我!我的頭很疼很疼,我終於屈服了和小花說了假話!

我害死了小花!不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林小麗會把小花嚇死!我從那時起就悔恨極了,我是那麼的恨林小麗! 那天,小花終於禁不住誘惑和我又進了太平間,膽小又脆弱的小花剛剛看見林小麗就倒在地上了,我擔心的叫著"小花!小花!"但是小花一聲也不吭了。林小麗冷笑一聲:"還不費什麼力氣就嚇死她了,我知道周家的女有先天性心臟病,但還是怕嚇不死,我的運氣真好能碰上你也能碰上她,你的小花已經死了!""不!沒有,沒有,你騙人!"我一邊哭著一邊使勁的搖小花。

小花突然動了,她醒了!我開心極了,覺得自己一點也不怕林小麗了,拉著小花就要走。

但是不對!小花的神色怪怪的,她盯著我,我的頭開始疼!"不!"我恐怖的大喊一聲,丟開小花的手,把身體緊緊貼住了牆,我扭頭去看林小麗,她好好的蓋著白布單子躺在那裡,沒有坐過,也沒有動過!

小花慢慢湊過來:"我不是告訴你周家的孩子已經死了麼,被我嚇死的,才能讓我用一用啊!"我哭了,哭的很難看:"小花,小花,你別嚇我……"雖然我不想相信這些是真的,但是眼前這個偷走小花身體的"人"分明就是林小麗!

從那天以後,林小麗就一直在利用我,控制我。

而我害怕她的折磨而不敢反抗。她帶我到偏僻的地方吩咐我幹這個那個,還經常經常對我暴跳如雷,我要是不聽話,白天她就靠盯著我懲罰我,晚上她好像更加厲害,在我的夢魘裡想怎麼耍弄我就怎麼耍弄我。

她經常吼叫著:"他為什麼不要我!他為什麼討厭我!"然後就衝我發脾氣,每次我只能毫無招架之力的陷入完完全全的恐懼之中。

林小麗的主要目標就是張明,"她"讓我跟蹤張明,打探張明的消息,我爸爸去張叔叔家的時候死皮賴臉的跟著,我七一之前碰上張明也不是偶然的。

每次我看著"小花"利用我去討好張明,我就恨"她"恨到極點,我可愛的小花再也沒有了!

那天因為日記本的事情"她"終於害我住進了醫院。

出院以後,我和"她"去了那個壘堰,我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林小麗還不是很適應小花的身體,她比小花大膽莽撞的多,沒有想過很多事情小孩子是很難完成的,就在她大大咧咧的走上那個壘堰,又掉進水

裡的時候,我想她可能還沒有想到輕飄飄的小花是很容易在小水流的衝擊下就失去平衡的,也沒有想到不到一米半深的水已經能完全淹沒小花了。

當林小麗在下面掙扎的時候,她拚命的在我腦子中命令我喊人救她,我沒有。頭劇烈的疼痛已經不重要了,我心中

矛盾的掙扎著:救不救?到底是救小花還是林小麗?!

最後我腦子中的疼痛慢慢減輕了,我知道,林小麗再也不能盯著我了。我想我也許是有意的,有意選擇這裡,有意不叫救命。因為我心中是那麼得恨"她"。我想,我是不是很壞恨自私,為了自己不再受痛苦

犧牲了小花?!

我慢慢從嚎啕大哭轉為了抽泣,心中濃濃的悲傷化解不開,緊緊纏繞著我的心,讓我簡直不能呼吸。我害死了小花,先害死了她的靈魂,又害死了她的身體,我是個殺人犯。

我哭了很長很長時間才慢慢平靜下來,心中的鬱悶感覺的開始消散了,我好像得到了一絲平靜,肚子也覺得餓了。天已經快黑了。

我抹了抹眼淚,開始想家了。我向家裡走去,剛開始很慢,接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我飛奔起來。

清涼的夜風吹乾了我殘留的淚水,輕柔的撫摸過我的肌膚,就像媽媽的手一樣,不知名的小蟲子開始喧囂的夜唱,一切的一切都那麼清新明快,我跑著跑著。當

我衝進醫院大門的時候,有個阿姨一看見我就罵起來了:"臭小子,早跑到哪裡去了?你媽找你快急死了,去壘塘子那邊找你去了,以為你也淹死了呢!"我衝她做個鬼臉,心中對她寬大處理了,開始微笑起來,我聞著從各家飄出的飯菜香味,不停的默念著:"媽媽,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當我回到家,天已經快黑了,正是吃飯的時候。我簡直是撞開門的,好像後面有一百個鬼在追我,剛剛好一頭撞進媽媽的懷裡。媽媽用她溫暖的手牢牢的把我扶住,蹲下來盯著我看,媽媽臉色很不好,生氣了,我沖媽媽做個鬼臉,等著她罵我,但是她沒有,只

是盯著我,我的頭又開始疼了,我恐懼的大叫起來!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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